兩個月前,著名藝術家黃永砯突然地離開了我們;而兩個月後,他離世前創作的最後一件作品《/&r》在第八屆深港城市建築雙城雙年展分展場寶安橋頭社區展場震撼亮相。為了表達對這位藝術和思想大師的深切懷念,12月22日,黃永砯先生的親人、朋友以及眾多藝術家、策展人齊聚作品前,通過對他的生平和創作進行現場討論,進而更深刻地領悟他的智慧和啟示。
黃永砯離世前創作的最後一件作品《/&r》
參加追思會的嘉賓在作品前合影
策展人侯瀚如:他的作品和生命一樣 永遠在變動中
在這裡,除了黃永砯的家人之外,認識他時間最長的,我算是其中一個。大概跟永砯有超過30年的交往,當然到現在為止我還是覺得他沒有離開,到現在為止還是一個非常不可想像的事情。因為永砯不光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更是一個比親密的朋友還要親密的家人。尤其是我們在巴黎的朋友們,很多的中國藝術家每年一起聚會,永砯總是我們家庭的中心。他離開以後,我們要重新去想這個家庭怎麼存在下去,但是我相信他其實也沒有離開我們,我們這個家庭會越來越發展,尤其是我們下一代。
今天得益於永砯的成員,我們下一代有黃岩在這期。還有我太太,我們的女兒也是承蒙楊勇的邀請到這裡來參加,這是讓我們完全沒有想到的一個非常讓人驚喜的意外。所以永砯的存在,他的工作,他跟我們的交往,他作為一個朋友和家庭成員,總是給我們帶來很多驚喜。包括這個作品其實也是一個很大的驚喜。
今天我們大家一起來懷念黃永砯,實際上可能更多是見證他作為一個藝術家,他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有非常深刻的又往往讓人意料不到哲學的思想者,他總是給我們帶來這樣一種充滿生命力的驚喜。同時,永砯其實跟深圳的緣分也是很深的。因為他在2001年的時候參加深圳雕塑雙年展,他的一件作品在這裡引起了很有意思的一些事件。這個作品現在還留在華僑城,在等待,可能要做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的翻新。因為它是一件永久性的作品,我們也希望是永久性的作品。
這個作品實際上是他之後一系列的很重要的「蝙蝠計劃」的作品的開頭。實際上他的工作在很大的程度上總是針對我們所身處的環境、語境來做出的一種讓人驚奇的演繹和表達。這件作品後來在不斷的衍生下去,後來是2002年去了廣州參加廣州雙年展。廣州雙年展裏面也是把這件作品的一個部分擴大延續下去,然後也是引起了很有意思的一些事件。這些事件跟「蝙蝠計劃」本身所引起的事件,實際上重要性是可以說是更加讓人振動。之後這個作品在不斷的演變下去。
說這邊多,實際上也應該看到永砯的作品跟他的生命一樣,實際上是永遠在變動當中的。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變動就是規律。實際上這是關於永砯作品的一篇文章。我一直以為永砯的工作、他生命的存在、他對我們的影響,永遠是在變動中給我們未來變化的一種啟示。今天我們在他的作品裏面,不光是楊勇和他的團隊非常了不起的完成了他這個計劃,而且他也預告到可能某一種更加深遠的一些變動的可能性。這種變動性是什麼?我們不知道。但是它一定是針對一個語境而來的一個變動,而且是我們這個時代尤其需要的一種變動。謝謝大家!
黃永砯夫人、藝術家沈遠:他沒有離開 他正在和我們進行着一個遊戲
我首先想謝謝所有到這裡相聚的朋友們,謝謝永砯的家人和他的兄弟們。我更應該感謝的就是這次的主辦方,還有楊勇和鄭林他們,為實現永砯這個作品做了很大的努力。我想到兩個月前黃永砯來到這個城市,他忙於展場和工廠之間,向工人介紹了每一個配件的每一個細節。所以我這次來這裡,我覺得有一種親切感,我感覺好像能在人群中看見他的身影。所以那天來的時候我一個晚上都沒有睡,我覺得特別激動。看到這些作品,我覺得非常的震撼。一個晚上我都在這裡走,原諒我的情緒比較激動。
前兩天在巴黎的時候,我讀了他80年代寫的一篇文章叫《圖詞物》,他講的是關於遊戲與規則,我這裡引用他其中幾段。因為我覺得對於理解他有很大的意義,對於我來說有很大的啟發性。他說:「遊戲是生活本身。一種生活的方式就是一種遊戲,遊戲是假的變為真的,真的變為假的。遊戲是將規則藏於其中,使得遊戲變成一種輕鬆的東西。一個兒童可以創造一種遊戲,可以成為遊戲的創造者、仲裁者。但只有他參與遊戲,遊戲才稱其為遊戲。他是參與者,並受自己制定的規則約束,否則遊戲無法進行。」我覺得通過這件作品,通過他文章之後我就理解了,他並沒有離開,他其實是建立了一個遊戲的場域給我們。當我們進入這個作品的時候,我們就進入他的遊戲規則,他正在和我們進行着一個遊戲。
前段時間,我一直無法從他的突然離去的悲痛中走出去,但是通過這篇文章我覺得他正在跟我做一種兒童躲迷藏的遊戲。他的時隱時現使我通過給我的文章、通過給我的線索,我去漸漸的找到他。這次還使我們感動的一件事情是,當他把所有的事情向工廠交代之後,他跟楊勇說:「楊勇,我到下面的書店去一下」。這時候他到了書店,他找到一本《植物與巫術》這本書,然後他買了給黃岩(黃永砯的孩子)。所以這算是他留給黃岩的最後一個禮物,因為黃岩最近對薩馬拉這些宗教有興趣,所以我覺得這也算父親送給他的一個禮物。謝謝大家!
全國美術館專業委員會副主任、廣州美術學院美術館館長王璜生:我們緬懷他 更多的是對他作品更深的思考
大家好,那天在北京忽然接到黃永砯走的消息,我楞了老半天。因為當時有一種衝動想寫東西,包括有報社叫我些東西,但是後來我沒寫成。主要是我對黃老師的認識,包括對他作品的認識,包括對他這個人的認識,一下子很多東西湧上來,使我非常複雜。我總覺得黃老師是一個充滿一種政治哲學,內里非常有容量的一個藝術家,當然這裏面有很多東西溢出了我們的知識範疇。在對他認識的過程中,無論對他的作品還是人,我們都有很多覺得既是令我們震撼,令我們去思考的。但是也有很多還是需要我們不斷去深化,不斷去認識,去挖掘的東西。
跟黃老師的認識,說早可以說很早了。但是真正認識也不能說太早,一般是在2001年在深圳的「蝙蝠計劃」。那時候因為我正在規劃廣州雙年展,「蝙蝠計劃1」的時候沒有實現,或者出現一些問題。那麼在第二年我們準備做廣州雙年展的時候,黃永砯再次提出了要做「蝙蝠計劃2」。當時有前面的那個事件在先,但我們作為廣州雙年展還是說那就做,堅決的做。在做的過程中,永砯一直在工廠待着。剛才大家談到他的工作方式,我當時非常感動。因為我也經常到工廠去看他,他在一個非常破舊的工廠裏面,那時候也很熱,在那待着做那件作品,焊接等等。
在一個非常破的工廠裏面,黃永砯老師非常精心的,或者非常高要求的工作態度下。最後組裝這個飛機做的感覺非常震撼,在廣東美術館的前廣場整個飛機全部組裝起來了,我們可以走進去感受作品的震撼和思考相關的問題。但是最後這個作品必須在展覽之前撤離,正好要撤離的時候我還去了文化博物館,想爭取留下來,但是最後沒有辦法。在拉鋸的時候,有一個在場的藝術家後來跟我說。當年他看到我站在現場的時候,跟永砯在一起的時候,眼睛裏面含着淚水,他後來覺得老王還是可以交上朋友。在這個危機的過程中,正好這邊要求不能展,那邊印刷場在印刷圖錄。在工廠盯的編輯人員給我打電話說,那是不是這件作品應該撤?但是最後我們堅決說保留,後來在畫冊裏面印了他的這張草圖,而且這張草圖也成了廣東美術館的收藏品。在這個過程中,確實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後來又在中央美院的時候,由俞可策劃的展覽,就是永砯非常大的轉經的針。當時永砯跟我講,這個針一定要對着每個人走進來的時候。那麼他也是在表達一個宗教的雙重性的東西。這是我跟永砯很多接觸的一些部分。
但如果說到跟永砯比較早的深交,應該是在1985年,黃永砯在廈門做達達的時候。我是在汕頭,我們也有一個汕頭青年組織,就叫「汕頭青年美協」。也做了一些活動和交流。那麼我們不時的收到了廈門達達寄給我們的資料。作為兩個地處在中國的最東南沿海的兩個城市,靠的很近,才300多公里。我們有一種青年組織之間的交流,那麼很可惜現在這些交往的資料不知道有沒有保存。那麼永砯的走確實對於中國的當代藝術也好,世界的當代藝術也好,是一個極大的損失。我們在這裡去緬懷他,其實更多的是我們對他的作品一種更深的思考,去理解,去弘揚。謝謝大家!
此次橋頭分展場策展人楊勇:我實現了對他的承諾 希望他滿意
兩個月以前我跟永砯在這個很破的地方跑了好幾天,那個時候跟現在完全不一樣,是一個雜草叢生、很多磚頭的地方。我們在這裡放氣球,放作品的限高,討論實施的各種細節。還有我們的同事,在這裡做很多工作,然後一起討論。當然這兩個月有很多的變化,突然一切都不一樣了。所以我們今天坐到這個地方,見證永砯的最後一件作品產生。
我跟永砯認識近20年,我們並沒有特別黏的長時間在一起,我們總是在不同的地方見,可能會講幾句話,一起吃飯,一起聊天。這一次是一個比較長的時段共同工作,我們在深圳一起朝夕相處了一周,有一個非常難忘的紀念。所以我當時第一時間知道永砯出了這個事情之後,我特別震驚,我們也在很短的時間想要為他做點什麼,或者要為他的作品繼續做什麼。我再形容一句話,就是永砯把一個接力棒扔給了我,不管我接不接得住,他也扔給了我。我拿住了這個接力棒,我覺得我實現了對他的一個承諾。我希望他滿意,我們為他實現了這個作品。謝謝大家!
最早收藏黃永砯作品的藏家管藝:他始終選擇直面現實
我就想說一句話,我們有時候想找一句話對永砯的一生做一個概述或總結的時候。發現德魯茲的一句話非常切合永砯的一生,這句話是這麼說的:生命是一場充滿強度的運動。這句話非常切合永砯的一生,他沒有選擇,我們說對於永砯這樣智慧的靈魂,他沒有選擇像老子一樣出走函谷關,而是選擇參與。他面向現實、參與社會運動,直面慘淡的社會現實。那他選擇的就是德魯茲的這句話「生命是一場充滿強度的運動」去投身這個世界。謝謝大家!
紅磚美術館館長閆士傑:我會好好的保護他的作品 傳播他的作品
作為當代藝術我是後來人,可是我通過管藝第一個認識的藝術家,就是黃老師。實際上當我看到黃老師在上海當代做的「千手觀音」的時候,對我是極大的震撼,也鼓舞了我的勇氣,使我有緣千手觀音,從此也開啟了我和黃老師之間非常像一家人的感情。黃老師託付給我,應該說非常重要的幾件作品。剛才我還給王璜生館長說,我說三年展桃花源記黃老師在那裡做的,也是非常重要的作品。所以我只說一句話,我好好的保護黃老師的作品,傳播好黃老師的作品。謝謝大家!
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館長龔彥:對他最好的懷念就是不停地工作不停地懷疑
在這裡特別想念黃老師,可能是因為我之前在巴黎讀書,還有蠻多時間可以接觸到黃老師。但我一直不敢跟他說話,因對於我來說他是神一樣的存在。但是每次見到他都感覺看到了答案,但是那個答案不是給我們一副葯,而是像一副藥引子,就感覺有方向或者是一種可能性。順着這個藤可能你會找到某種解決的方法。
其實上海和黃老師應該有蠻多的淵源,上海的美術館和黃老師也有很多的淵源。2000年的時候黃老師策劃的上海雙年展;2012年上海雙年展的千手觀音。我是7年前做了上海當代美術博物館,一個非常年輕的當代館。在3年前也是非常有幸在何老師的策划下我們實現了黃老師的一個回顧展。當然這個展覽也是從羅馬一直巡迴到北京,再到上海。但到了上海以後我們這個館的歷史背景,它的空間,它的高度,它的體量。所以應該說是黃老師能量的一次大爆發,整個布展過程也是非常的艱難。
其實我所有的同事跟我是一樣的心情,在沒有見到黃老師之前都是非常的緊張。但是做了這個展覽以後,我們所有人叫黃老師「黃藥師」。因為他既像神,但是又有非常親和甚至謙卑的一面。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學到了很多,讓我們知道當代藝術現在是成為非常浮誇的一個氛圍和世界,我們知道怎樣捨棄那些表面的東西,抓住最本質的東西。這是黃老師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他最懂得捨棄,這是我覺得非常可貴的一個地方。
那個展覽之後的兩年,我們做了沈老師的展覽,這也是一個很獨特的展覽。沈老師和一個已故的女藝術家進行對話。我覺得兩位女藝術家,獨立的女藝術家,但同時她們要面對非常強大的丈夫,非常強大的另外一個藝術家。這更顯示了她們的一種不容易,她們的堅持和她們的堅強。但是在這兩個跨了兩年的展覽裏面,我們可以看到她們之間各自保留自己的空間,自己的創作語言的獨特性,同時又是相互協助。我還記得沈老師在做那把梳子的時候,黃老師跟着一塊在扎頭髮上的虱子,用鉛絲這樣繞着。那個場景一直在我們的眼前,非常的溫馨。
所以我想今天黃老師決定以他的作品跟我們對話,不再以他的真身跟我們講話。我想他可能還想說另外一句話就是他想把舞台給沈老師,所以沈老師你一定要表現的更好,要表現的更獨立。不要哭,下次再不要哭了。
橋頭這個地方是我第一次來,我對深圳非常的不熟悉。今天打車的時候很擔心找不到這件作品,但是很遠的時候看到一個老鼠籠子,一個鼠標。可能是遊戲,也是一場競技,也可能是何老師說的變動,但有可能是宿命。我想黃老師是把他最強大的一面留給了我們,他沒讓我們看到任何脆弱,他的枯萎,沒有。沈老師你不要哭。所以我想我們紀念黃老師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停的工作,不停的懷疑。要以我們的創作,要以我們對依舊相信展覽,相信藝術,來把中國的當代藝術更好的維繫下去。謝謝大家!
OCAT深圳館副館長方立華:他是一位非常有智慧的藝術家
剛才侯瀚如老師和王磺生館長都提到了《蝙蝠計劃》這件作品,幸運地是,這件作品成為了OCAT的第一件藏品,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藏品。
我是晚輩,其實我跟黃永砯老師並沒有很多的接觸,我第一次見也是最後一次見到黃永砯老師,是在今年的9月29日,當時也是楊勇老師陪着他過來OCAT。黃老師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他是一位充滿智慧的藝術家,既嚴肅認真,又寬厚包容。
OCAT和黃永砯老師有很深的關係,正是因為他在2001年創作的《蝙蝠計劃》,這件作品本來是為參加黃專老師在何香凝美術館策劃的「第四屆深圳當代雕塑藝術展」而創作的,中間遭遇了曲折,遺憾的是後來沒能在展覽中展出,有點像一個事件的「尾巴」留在了深圳,留在這個世界上,但它成為了OCAT非常重要的藏品。
這件作品對於黃永砯老師來說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作品,而他對於深圳有很深的印象,也是基於這件作品。我剛才也看到了這次展覽專門為黃永砯老師所做的一本冊子,裡邊記錄了他當時的想法,他說,「這個計劃的來龍去脈還是挺複雜的,當時在深圳做是比較特殊,……很複雜。這也是一種全球化的問題,反映了藝術家在全球化的處境。……深圳的遭遇對我是個動力,使我產生第二個計劃《蝙蝠計劃II》、《蝙蝠計劃III》,所以說這也是一個很特殊的計劃。我對於深圳印象很深,原因就在這裡。」
而對於OCAT來說,這件作品的重要性還在於它成為了機構實踐的理念和意象來源,對於黃專老師在最初設計OCAT的學術理念時有很大的啟發,它開啟了另一個可能性。黃專老師在2005年OCAT成立之後做的第一個展覽「起飛」,當時他寫了一篇前言叫《起飛與移牆》,他說:「在設計OCAT的過程中我的頭腦里始終縈繞着這樣一個揮之不去的意象, 那就是一架在停機坪上整裝待發的巨型飛機, 這個意象也許源於一個與它想要表達的主題毫無關係的作品: 黃永砯的《蝙蝠計劃》,碰巧它是由作者捐贈的OCAT的第一件藏品。」黃專老師在建立OCAT最開始的時候有一個信念,「……這個信念就是建立中國自己獨立的當代藝術的專業機制,而這種機制只有在某種開放和交流的生態中才能完成和形成。我們將這一信念意象化為一個建造機場或飛機的過程, 理解為在一個非理想的時代完成一個理想的過程。我們準備如何起飛首先取決於我們用什麼樣的態度、資源和方法去建造這樣一個機場和一架飛機。」所以OCAT最初的理念和關於「起飛」的思考,都跟黃永砯老師所創作的《蝙蝠計劃》這件作品有緊密的關聯。
這是OCAT和黃永砯老師以及他所創作的作品《蝙蝠計劃》的歷史淵源。我也是通過有限的文獻和黃專老師在身前的一些談話中有所了解。上次見黃永砯老師的時候,我其實內心很忐忑,也感覺到很愧疚,因為我們的一些客觀條件的限制,我們對於這件作品的呈現和維護並沒有做得很好,當然我們在見黃永砯老師之前,其實已經不斷地在溝通和商討作品的修復計劃,目前也有了一定的進展。這次在OCAT見到黃永砯老師,我們很幸運地能夠跟他面對面地探討這件作品的專業修復計劃,其中也討論到了關於未來合作的可能性。
時間倒流回9月29日,一切歷歷在目。我當時還陪他看了我們正在展出的「詩與藝術」的展覽,楊勇老師說黃永砯老師很愛書,所以當時我還拿出OCAT出版的書給他看,他很快選了兩本厚厚的書,一本是《國家遺產:一項關於視覺政治史的研究》,一本是《遺址與圖像》,我還擔心太沉了他不方便帶走,跟黃老師說到時給他寄過去,黃老師笑笑說他隨身帶走就好了。這也是讓我印象很深的事情,我也明白了他為什麼是一個充滿智慧和具有思想深度的藝術家。一席為時不長的談話,給我很大的觸動,也在讓我不斷地反思自身的工作,我想最好的懷念,就是用最專業的態度和工作來懷念他。
剛才在我們的追思會開始之前,我看到有一隻蜻蜓輕輕地停落在沈遠老師的後背上,那一瞬間,我感覺黃永砯老師也來到了現場,跟沈遠老師在一起,跟我們所有的人在一起,他其實從未離開,而我們就在他的作品面前。
我們的前任館長欒倩女士因為特殊的情況,沒能趕到追思會的現場,所以她一再地囑託我一定要把她對黃永砯老師的悼念和緬懷帶到現場,帶給沈遠老師……
當代唐人藝術中心總監鄭林:我們從合作夥伴變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大家好!首先我要非常非常感謝楊勇和上啟藝術的同事們,能幫助黃永砯老師把這個作品實現的這麼好。我昨天晚上到了以後,來到這個廣場,看到這件作品以後,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所以讓我感覺楊勇他們的工作做的非常到位。
因為在永砯去世之前,我們一直在溝通這件作品的製作和實現的方法。當時在深圳,後來到上海,回到巴黎,但是沒想到這麼快他就離開了我們。我要感謝我們有幸跟沈遠,跟永砯變成合作夥伴,實際上我們真的變成一家人。我們從2009年認識,到2010年在曼谷開始做沈遠作品的展覽,認識黃老師以後。我們這10年執行了黃永砯老師在亞洲中國一系列的作品實施,我們還是感到很榮幸,也感到我們跟永砯長期在一起工作,在一起就像一家人完成很多我們原來都覺得不可能完成的一系列作品。所以在這裡我希望,我們和沈遠老師以後繼續在永砯的光環下,我們繼續努力做好我們應該做的工作。謝謝大家!
藝術家陳侗:我們不僅要學習他的藝術觀念 還有嚴謹的方式
大家好!我跟永砯認識應該都是他去了法國以後,我經常是要打攪他們,住在他們家裡。因為那時候他們跟詰蒼是樓上樓下,我在他們家住過,也在他們家吃飯。我印象中最深的就是永砯的創作的工作方法特別優秀,我沒見過那樣嚴謹的工作方法。
因為他送給我一套書,很珍貴的這套書,是限量版的手稿。我想在座有一些朋友有,有一些朋友沒有。他印得很少,可能就幾百冊,送了一套給我。我注意到永砯的工作,跟我們很多藝術家不太一樣。就是他的規劃性,那種嚴密,還有你從他的描述裏面,甚至包括他的文字筆記裏面,可以看出他深厚的文化底蘊。所以他後來能做出那麼多作品,那麼有深厚傳統底蘊的作品,我覺得不是偶然的。
雖然我們沒有見過他的讀書繪畫,但是他在手稿上畫畫是非常棒的,曾經也捐了一副手稿畫給我們。我們很高興,很感激能收到這件作品。後來我還把這個手稿畫冊帶到了美院油畫系第五工作室的課堂,他們請我做方案的課。我說你們就以黃永砯老師為例,看看這個怎麼做,包括本子也是自己手工做的,不是買的本子。可以說黃永砯的工作方式非常講究,我想我們真正要學習的是除了藝術觀念,還有整個一套嚴謹的方式。
當然這種嚴謹在生活中我們也能看到,好像剛才龔彥提到的,就是她很怕,怕的可能就是這種嚴謹,我們覺得深不可測,但他也是一個隨和的人。事實上我在他們家住,在他們家吃飯是非常隨和的。當然對待藝術上是非常嚴謹的,這是毫無疑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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